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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在網上或電影、小說世界裡，大家可能有時會聽見「克蘇魯」這類怪異的詞彙，旁邊時不時搭配著龐大觸鬚怪物的圖片，最著名的克蘇魯風格影視如「迷霧驚魂」、「克洛弗檔案」等等，高聳入雲的巨獸、不合常理的生物，都帶給觀眾一種末世般的恐懼。而這樣的怪物風格，便起源自洛夫克拉夫特(Howard Phillips Lovecraft)或簡稱HLP，這位作家筆下的克蘇魯宇宙。「克蘇魯」是HLP筆下的一尊古代舊神，儘管祂仍有其餘的混沌夥伴，但帶給讀者「無以名狀」、「混亂」、「絕望」、「不屬於這世界」等等恐懼類題材的作品，會以克蘇魯風格通稱之。這類作品很多元、豐富，源自HLP故事中的各尊神祇也有不同複雜的故事，但今天想跟大家分享的僅是HLP寫作風格中，我所看到的焦慮與恐懼。現代人心理議題日漸浮現，有的人對生活充滿了焦慮，或對人群充滿了恐懼，這除了腦類激素的作祟之外，亦多源自於過去經驗中的創傷、挫折。其實創傷遠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常遇見，而這些遭遇往往會使我們在未來生活中，容易在某些情境陷入恐慌、徬徨。

近期在心理健康的推廣中，「創傷知情」是項越來越被重視的概念，其闡述過去經驗裡，並非只有重大災情或肢體上的傷害會帶給我們創傷，僅僅是「目睹暴力」或「情感忽略」也能帶給我們不容忽視的影響，而這類傷害往往會呈現在我們的焦慮、恐懼、憂傷這類情感中，某些焦慮症、憂鬱症也可多少回朔出類似的過去經驗。在HLP的作品中，可以從旁瞥見深受情緒疾患困擾的人，是多麼辛苦掙扎，甚至是不被理解。克蘇魯文風可以說是巧妙描述出了，人們面對怪獸陷入的絕望心境，卻也意外側寫出現代人心中常有的焦慮與恐懼。
 

一、洛夫克拉夫特與克蘇魯宇宙

外星怪物的入侵、地球古神的覺醒、San值檢定，對於熱愛怪獸、驚悚、末世題材的粉絲，可能都對這些元素相當熟悉，而不少遊戲玩家甚至可能都聽過「克蘇魯」與祂的古神夥伴們。此次有幸，能夠看到逗點文創翻譯出版的《星之彩：洛夫克拉夫特天外短篇集》，實際接觸那眾多形容詞與原始情感所堆砌的克氏恐懼。剛開始閱讀時，還很難接受那看似雜亂無章的形容，總花較多時間才能理解他在描述什麼，但漸漸融入角色的立場後，你便能慢慢理解那些污穢之物，是多麼的超出人類的理解範圍，以致於所有角色光是描述祂的「一部分」就可以陷入癲狂，更何況是見證這褻瀆之物是如何玩弄生命之後，大部分的角色都陷入了無盡沈默的恐懼。HLP用大量的形容詞與情感字眼詮釋了恐懼往往來自「無法理解」與「無盡的想像」，跟著短篇角色進入傳說、怪談的探索時，你會發現光是瞥見難以名狀之物的一部份，角色對於祂的想像便足以使人瘋狂。

二、始於腦內的恐懼

HLP的劇情安排中，多先從已經直視過「祂」的可憐人，來間接揣測那「無以名狀之物」的污穢與混沌。主角光是看見這些人，所產生的聯想便足以使他害怕與焦慮，那現實之中，是否就會有人被自己的大腦所亂，對於「看不見」或「難以描述」的東西感到害怕，甚至是自己也搞不清原因便覺得恐慌？一般可能會想到的是思覺失調症的正性症狀－幻覺與妄想，不過我們再拉廣一點來想，其實光是身邊的人有「恐慌症」與「焦慮症」時，就已經有很多人不能理解他們的情緒反應，往往會被說成「太敏感」、「太浮誇」。然而每個人經歷都是如此的不同，你又是如何知道對方過去經歷過什麼「難以名狀的恐懼」。

三、創傷與壞掉的「戰－逃」開關

      說到焦慮與恐慌的症狀，大部分直接聯想到的是「重大創傷事件」所帶來的後遺症，像是「災難生還者」、「性侵被害人」、「家暴受害家屬」等，但其實光是「目睹家暴」、「情感忽略」等等事件的不斷累積，也能構成難以沫滅的創傷。這是什麼意思呢？可能很常聽見一個說法，動物對於危險的事物都有一個準備戰鬥或逃跑的反射機制，其實這在、也保留在人的本性裡，當我們突然被罵或是被打，都會馬上有一個情緒（不論是憤怒或恐懼）浮現上來。接著想像一下，如果你床邊有一個警報器，時不時就大聲狂響，那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？除了嚴重的失眠外，亦會有兩個可能，「隨時警惕」或是「漸漸無感」，使得你的「站－逃」開關一直卡在開啟或關閉的狀態。

四、面對創傷

因此我們不難理解，為什麼有的孩子越管越不乖或是越罵越沒反應，因為他們的開關都被搞壞了，這些被我們輕視的童年創傷，在孩子的眼中就形同「克蘇魯」，且遠比想像中的還要容易發生。有時我們對一些人事物不自主的情緒表現，很常是我們童年經驗所形成的反射習慣，但難道我們就只能被這些創傷左右嗎？當我們自己或是身邊的人處於恐慌、焦慮、悲傷之中時，我們又能如何調適與給予幫助呢？

1.恐慌、焦慮時－試著描述眼前的環境

很多時候，當我們被情緒籠罩，大多是對於「即將發生什麼」的無止盡推論與想像，所以可以藉由形容眼前景象的方式，慢慢取回一些現實感，逐步回到「當下」。對於產生幻覺時，也可以試著描述帶有療癒感的事物，例如寵物。

2.莫名難過時－找到照顧自己的方式

      對於每個人能感受到「被照顧」的方式很不同，可以是大吃大喝、洗澡、與朋友聊天，甚至是睡覺都有可能，主要是悲傷籠罩的當下，讓自己好受一些，有被呵護到的感覺。雖然很多人覺得找朋友會很不好意思，但有親近的人陪伴很常是不錯的選擇。

3.對於總是不乖的孩子－轉換對應的方式

      前面有提到，某些孩子怎麼管教都勸改不了，這些孩子有可能是因為過去經驗才此好動、易怒、回嘴、逃避等等的反射行為，不論是什麼，我們可以依邊探究原因的同時，一邊調整我們回應孩子的情緒與語言、語氣，或許當我們的言詞不在激起孩子的反射行為時，他們也能融入群體或是開心得學習。

五、難以名狀的情緒並非是虛幻

      要能完全體會思覺失調症、恐慌症、焦慮症或是過去創傷經驗，並非簡單的文字理解便能感受的，但透過HLP的作品，可以很感受到有這類經驗的人是多麼辛苦。儘管平時可以正常的與人相處或辦事情，但時不時可能就要來場San值檢定，而遭身邊的人不諒解。我們若能多一份理解與關懷，在漸漸瞭解他人心酸的同時，也可能會看見自己需要被幫助的一面，只祈禱這些難以名狀的情感，不再是與人相處之間的障礙。

 

8/2   短篇連載   《離開》 章節－南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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